Meta面临审判：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的分拆行动可能重塑大型科技公司——或因自身原因而失败
在联邦法庭上，数字世界的未来悬而未决
Meta（元公司）价值 1.5 万亿美元的商业帝国正面临法律的围攻，华盛顿的一间法庭在周一成为了一个舞台，这里将上演可能是几十年以来最重要的反垄断对决——也让人们更加清楚地看到美国政府准备如何对抗大型科技公司的统治地位。这次审判的核心是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的主张，即 Meta 收购 Instagram 和 WhatsApp 赋予了该公司垄断权力——FTC 本周正式启动了此案，寻求撤销这些交易，并强制拆分这家全球最强大的科技公司之一。
这次审判的影响非常巨大：Facebook、Instagram 和 WhatsApp 的母公司 Meta 可能会被迫剥离其最有价值的收购项目。对于 FTC 来说，这不仅仅是追究企业责任——这是对美国监管现代垄断企业能力的一次重要考验。对于 Meta 来说，这对其十多年来主导社交网络的增长模式构成了生死攸关的威胁。
对于整个科技行业——以及为它提供资金的投资者来说——此案代表了一个巨大的先例，它可能会限制或赋予下一代数字商业帝更大的权力。
高风险的赌博：“要么收购，要么扼杀”，还是仅仅是商业行为？
FTC 指控的核心是一句从 Meta 内部沟通中提取出来的话：“收购胜于竞争”。这句话出现在电子邮件和董事会文件中，已经成为政府理论的基石，即 Meta 不仅仅是发展壮大——它策划了竞争的消亡。
一位密切关注此案的反垄断学者说：“这些电子邮件不仅仅显示了意图，还表明他们意识到竞争是一种威胁，而收购是一种武器。”
根据《谢尔曼法》第 2 条等反垄断法，垄断权力通常是指一家公司在相关市场中控制价格或排除竞争的强大能力。拥有这种高度的市场权力是一个关键要素，但非法的垄断主张通常还需要证明用于获取或维持该权力的具体反竞争行为。
FTC 认为，Meta 在 2012 年收购 Instagram 和 2014 年收购 WhatsApp 并非是无辜的创新或规模扩张行为，而是有策略地消灭新兴竞争对手。该诉讼称，这些行为构成了一种“要么收购，要么扼杀”的策略，旨在垄断社交网络，并通过从源头上扼杀威胁来维持其统治地位。
FTC 还指出，Meta 的广告行为、用户数据整合以及互操作性障碍都是该策略的后果——并辩称这导致了广告商的价格上涨、创新减少，并通过隐私降级增加了消费者的损害。
Meta 的反击：市场现实，而非市场权力
Meta 的法律团队做出了全面的反驳，主要侧重于市场广度和消费者福祉。他们辩称，FTC 捏造了一个人为狭窄的市场定义——排除了 TikTok、YouTube、Snap 甚至 Discord——只是为了维持垄断的假象。
一位审查过法庭文件的分析师说：“当你扩大范围，将所有争夺用户时间和注意力的平台都包括进来时，Meta 的统治地位就变得不那么明显了——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
Meta 在不同市场定义下的市场份额
| 市场定义 | Meta 的份额 | 主要竞争对手 | 来源 (2024-2025) |
|---|---|---|---|
| 个人社交网络 (FTC 定义) | 高 (隐含垄断) | Snapchat、MeWe (不包括 TikTok、YouTube、X) | FTC 反垄断案件 (2025 年 4 月) |
| 美国社交媒体广告支出 | 63.8% | YouTube (15.5%)、TikTok (9.5%)、LinkedIn (4.8%) | Sensor Tower (2025 年 1 月) |
| 美国数字广告支出 | 21-22% 或 46% | 谷歌、亚马逊 | 多个来源 (2024) |
| 全球数字广告 (不包括中国) | 占 61% 的一部分 (与谷歌、亚马逊一起) | 谷歌、亚马逊 | MAGNA 预测 (2024 年 12 月) |
| 美国社交媒体时间 | <30% | TikTok、YouTube (Meta 的论点) | Meta 声明 (2025 年 4 月) |
| 全球社交平台使用情况 | 78.95% | Pinterest (7.3%)、Twitter (6.9%)、YouTube (4.6%) | Statcounter (2025 年 3 月) |
事实上，Meta 的文件表明，如果将 TikTok 和 YouTube 包括在内，其用户参与度的市场份额将降至 30% 以下——这挑战了 FTC 声称其在“个人社交网络”领域拥有 85% 份额的说法。
此外，Meta 认为，Instagram 和 WhatsApp 的蓬勃发展恰恰是因为 Meta 的管理，并以改进的安全、更大的用户群和更深入的整合作为消费者利益的证据。
但也许最重要的是，该公司认为 FTC 的补救措施——强制剥离——不仅是过分的，而且是行不通的。一位行业观察家指出：“你不可能把鸡蛋打碎后再复原。这些产品不再是独立的应用程序。它们与 Meta 的核心技术基础设施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监管行动还是过度干预？未来的法律难题
此案的法律结构既新颖又脆弱。虽然 FTC 正在援引传统的反垄断原则——将此案与 AT&T 的拆分以及 20 世纪 90 年代的微软案相提并论——但这并不是建立在铁路或石油管道之上的 20 世纪的垄断权力。这是在快速发展的注意力经济中的算法统治地位。
算法统治地位代表了一种独特的市场权力形式，由数字平台行使，它与传统垄断的不同之处主要在于网络效应和对注意力经济的控制等机制。这种现代统治利用数据和算法来塑造市场和用户行为，与历史上的市场控制相比，它为反垄断监管带来了独特的挑战。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负责审理此案的法官 James Boasberg 已经对 FTC 先前版本的论点表示怀疑。2021 年，他以“事实细节不足”为由驳回了最初的诉讼，只是在 FTC 增加了大量证据后才允许修改后的案件继续进行。
关注此案的法律专家表示，结果更多地取决于技术分析，而不是言辞：FTC 能否证明 Meta 的收购对消费者造成了可衡量的损害？这比仅仅证明竞争减少要难得多。
一位反垄断律师指出：“用户使用 Facebook 或 Instagram 并不需要付费。那么你如何证明他们受到了损害？你需要证明产品质量下降或创新受到扼杀，从而影响到消费者。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家四面楚歌的公司：创新停滞，战略受到质疑
在监管机构的围攻下，Meta 自身的失误加剧了这种局面。据报道，该公司备受瞩目的 AI 项目，代号为 Llama4，在基准指标未能达到性能标准后，正面临越来越多的批评。对于一家曾经以预测下一个数字浪潮而自豪的公司来说，在人工智能领域遭遇的这一挫折加剧了投资者的焦虑。
一位密切关注该公司 AI 转型的对冲基金经理表示：“Meta 需要一场胜利。但结果却提醒人们，创新不再是有保障的，尤其是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
时机再糟糕不过了。由于其商业模式受到监管的攻击，创新管道也断断续续，Meta 的风险状况正在上升。分析师认为，拆分不仅会削弱规模经济，还会引发整个科技行业的连锁反应。
Meta (Facebook) 股价表现图表，突出显示了过去监管审查或重大公告的时期。
| 时期 | 事件 | 股票影响 |
|---|---|---|
| 2018 年 7 月 | 剑桥分析公司丑闻和 GDPR 实施 | 单日下跌 19%（市值损失约 1190 亿美元） |
| 2021-2022 年 | 更名为 Meta 和元宇宙投资 | 从约 330 美元跌至 90 美元以下（2022 年 11 月） |
| 2023 年初 | 欧盟罚款 4.14 亿美元和“效率年”削减成本 | 尽管面临监管阻力，但仍强劲复苏 |
| 2024 年 2 月 | 创纪录的收益和首次派息公告 | 宣布每股 0.50 美元的股息后，股价上涨 15% 以上 |
| 2025 年 1 月至 2 月 | 裁员和政策争议 | 在裁员和监管担忧中，股价明显下跌 |
如果 FTC 胜诉会怎样？市场猜想
FTC 胜诉将标志着现代历史上针对科技公司采取的最激进的结构性补救措施。但它也可能打开潘多拉魔盒。
乐观情景：价值释放？
一些投资者看到了希望。摆脱 Meta 的官僚主义束缚，Instagram 和 WhatsApp 可以像灵活的初创公司一样再次运营，摆脱公司指令的束缚。从理论上讲，它们可以独立获得更高的估值倍数。
一位投资组合策略师说：“如果 Meta 被拆分，你实际上可能会获得更多的股东价值。业务的每个部分都可以变得更加专注、更具创新性和更具盈利能力。”
悲观情景：碎片化混乱
另一些人则警告说，这会造成巨大的运营混乱。数据孤岛将会出现，广告系统将会分裂，用户可能会面临功能消失或变得不兼容的糟糕体验。Meta 十多年来建立的协同效应——从后端 AI 引擎到跨平台分析——可能会完全消失。
一位技术政策专家警告说：“你不能像剥离零售品牌那样剥离消息应用程序。这些系统已集成到代码库中。你谈论的是一项耗时多年、耗资数十亿美元的拆分工作。”
在扎克伯格为未来而战之际，马斯克的商业帝国准备趁虚而入
虽然法庭上的戏剧主要集中在 Meta 身上，但其影响已经在硅谷和华尔街蔓延。其中最明显的潜在受益者是 OpenAI、xAI 和 X——这三家公司共同指向了一个人：埃隆·马斯克。随着监管审查威胁要打破 Meta 的集成生态系统，马斯克迅速发展的企业有望从投资者关注和市场份额中获益。
不仅仅是 Meta：给所有大型科技公司的信号
除了这次审判的结果之外，还传递了一个更广泛的信号。如果 FTC 胜诉，它可能会鼓励对亚马逊、谷歌和微软等公司采取进一步的反垄断行动——尤其是在监管机构越来越有信心针对数字企业集团采取结构性补救措施，而不是增量罚款的情况下。
机构投资者并没有忽视这一点。许多人已经在重新评估科技股权重较高的投资组合，以应对新的监管体系。“科技即公用事业”的理论——该理论曾经将权力集中视为提高效率的手段——可能正在让位于一种新的模式，在这种模式下，规模被视为系统性风险。
一个处于十字路口的行业——和投资模式
就其所有的戏剧性而言，FTC 诉 Meta 的审判不仅仅是关于马克·扎克伯格是否能保住 Instagram 和 WhatsApp。它关系到数字时代的权力结构。它关系到监管机构是否可以追溯纠正他们现在认为是放任自流的错误。它关系到将服务捆绑在单一公司保护伞下的投资模式是否能在这十年中幸存下来。
投资者应该为不仅仅是法庭上的动荡做好准备。此案有可能重新定义市场如何评估整合、用户数据和平台生态系统。无论 Meta 完好无损还是被拆分，未经检查的科技整合时代可能即将结束。
审判仍在继续。但其影响已经在向外蔓延。